第十二章(12 / 19)
“我想我的确很累。”
他静默片刻。“你在弗吉尼亚医学院教书,”他用那种温和的、没有任何威胁性的讲话方式开始,“我在想以前你认不认识洛丽·彼得森?”
他没有多问,我却禁不住告诉他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的事情。我有种非倾诉不可的需要。
“我见过她一次,”我说,“至少我相当确定见过她一次。”
我早已仔细回忆过以前是否见过她,特别是在开车上下班的途中,或在院子里照顾玫瑰时那种安静内省的时刻,我会看到洛丽·彼得森的脸,然后把她拼在医学院无数实验室或课堂中聚在我身边的学生脸上。一想再想之下,现在我已经说服自己,当我在她家看到她的照片时,便认出她了,她看起来很熟悉。
上个月我发表过一系列演讲,主题为“女性在医学界”。我记得站在讲台后,看到一片年轻的面孔占满了整个大礼堂。学生们带了午餐,舒适地坐在有红色椅垫的椅子上,边听边享受美食。就像过去相似的演讲,那次没有什么特别,或发生过值得回忆的事,当然,现在回想又不同了。
我不能确定,但我认为洛丽是演讲结束后前来提问的女学生之一。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一个穿实验罩袍、引人注目的金发女子。我唯一记得很清楚的是她的眼睛,深绿色,充满疑问。她问我是否相信女人可以拥有家庭,同时又能兼顾像医学这样富有挑战性的事业。我会特别记得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一时之间张口结舌,回答不出。就我来说,家庭事业并不两全。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想过,好像如果我想得够多,那张脸就会变得清楚起来。是她,或不是她?现在每次我走在医学院的走廊,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金发医生。我不认为能找到她。我想那个女子就是洛丽,她短暂地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从未来的恐怖中走出的鬼魂,永远只能存在于过去。
“有意思。”弗特西斯以他一贯深思熟虑的口吻回答,“为什么你觉得你在那时候,或过去别的时候遇见她,会有任何重要性?”
我瞪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我不知道,只是让她的死亡更为真实。”
“如果可以重回那一天,你想重回吗?”
“是。”
“你会做什么?”
“我会警告她,我会想办法不让他对她做那样的事。”
“你指凶手做的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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