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12)
是最完整的,闷闷地低着头,连刚才弄乱的衣襟都已经收拾平整。迷龙拖着那架推车,不辣帮推着,蛇屁股在偷懒。
郝兽医在行走间探察着死啦死啦的伤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不断地擦自己的眼睛,死啦死啦不至于让他那么难过,我们对各种伤势早已习以为常了。
迷龙和不辣是灾情最惨重的,满脑袋满脸的血,不辣的鼻孔拿破布卷塞着,迷龙的脸上还印着一个完整的大鞋印。我走在稍远的最后,小醉一边摘掉我身上的垃圾,用衣服擦掉那些该死的鬼画符,一边啜泣——她连一下也没有挨到,但她伤心得像快要死去。
迷龙:“……哭啥玩意啊?我家里那个就从来不哭,怕是我死了都不哭。”
不辣:“你家里那个不哭,因为有个嚎的啊。”
蛇屁股:“臭虫大点事都叫你嚎炸啦。”
迷龙:“我嚎了吗?啥时候?”
不辣蛇屁股就只好望天翻白眼,郝兽医就只好叹气。
郝兽医:“我看咱团长还到不了生死大限,活累趴下的,所以啊……迷龙啊。你是个好娃,你脸上那个大脚印能不能擦擦?”
迷龙:“干啥玩意他不死我就得擦掉啊?就不擦!”
郝兽医:“你留着做啥呀?……人要自重嘞,拿去买鞋做鞋样这脚跟你也不一边大啊?”
迷龙:“我回家找镜子瞧好了记住了,回头我满街找穿这鞋的,我撅折了它!”
小醉听得直愣神,被我一眼看过来又扑的一声,像是转笑,却还是转成了哭。
我:“好啦好啦。我们常这么闹着玩的,迷龙还踢过我五十脚呢,闹着玩的。”
迷龙:“我哪儿踢过你五十脚啊?我数得到五十吗?”他摆明了是很想揍人。可眼下都是些能抬杠而不能揍的人:“硌应玩意。”
不辣:“那你做生意何搞?五十都数不到。”
迷龙:“一个十,两个十。三个十……整明白啦?”
我们都笑,郝兽医怔怔地笑得像哭,小醉并没有笑,但被我看到,便连忙做了个笑,她没能笑几声。而开始咳嗽,我瞄着她瘦削了很多的脸。
都过去了,我们可以窝在祭旗坡上,可以活下来,可是小醉瘦了,瘦得让我心碎,她不做了,一切生活来源已经断绝。
我们走过青山绿野,迷龙家青瓦的屋顶在望,我们没人乐意抬头。走在这精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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