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3 / 12)
盆景一样的世界里,我们狼狈得简直有些狰狞。
门开着,雷宝儿坐在门槛上冲我们吹口水泡,迷龙瞧见他儿子就不管不顾了,撒手了小车就去抱。车载着死啦死啦往下出溜滑,压了不辣的脚面子还停不住。
郝兽医:“——迷龙你啊你啊你啊!”
我蹦上去,我和小醉、郝兽医合力才把那车稳住。迷龙嘴都懒得回,把他儿子顶在脑袋上痒痒肚子,雷宝儿一边笑着一边在他脸上添新的脚印。
迷龙:“叫爸爸!”
那是某种程度上的炫耀,因为雷宝儿立刻很流利地:“龙爸爸!龙爸爸!”
迷龙得意地瞧着我们:“瞅瞅。我大儿子!……”
我们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我父亲在他身边,低头瞪着门槛。猛烈地咳嗽,咳得迷龙都不好意思得瑟下去了。
迷龙:“……我说老爷子,你一向都没病没灾的呀?……那帮货打着你啦?咱改天就打回来……”
我父亲:“你休要管。”
然后他就继续咳了个惊天动地,咳得连迷龙老婆都从院里迎了出来,见了自己丈夫先只好交换个眼神,她讶然地看着我们这奇怪的一行,但我父亲是咳得如此骇俗,迷龙老婆只好先扶他过门槛。
我父亲:“你也休要管。”
总算是我明白了他那个会意格,巴巴地忙赶上去扶。
迷龙:“咋的啦这是……他那腿脚比他家瘸小子可好多啦。”
我必须表现出感激涕零,这是和解的信号,家父仁慈地免去了我尚未完成的跪罪仪式。
我父亲先轻轻地把我地手掸开了,“你那肩头又是造的什么孽?”
我:“……小事情,小事情。”
我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任意损伤,就是不孝——又怎么是小事情?你那腿你的同僚也告诉我啦,国之危殆,奋勇杀敌,总算是……也算是过得去。”
迷龙把雷宝儿顶在头上,后者把他一张脸扯得都变形了,他还要玩命地对我做着鬼脸——我可被我老子终于表现出来的关怀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我摸了摸口袋,那东西在裤袋里,今天一趟撕扯倒没失去,我把用油纸包着的钱递给他。
我:“爹,我的饷金。你和妈买点东西。”
老头子心安理得接了,看也不看,揣进口袋,倒抚得熨贴:“还不扶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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