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3 / 4)
灯每隔几秒就会划过防空气球,它们相交又分开,刺眼的灯光直入黑夜深处,散到星光之中。她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感觉四周安静到只剩干瘪的角质层剥离皮肤的声音。
“约格尔死了。”
温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体内的血液在死般沉寂中依旧开始沸腾,她满脸通红,心跳加速,微张着嘴努力汲取氧气。相比之下,路德维希仿佛不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她没有震惊,温娴在她脸上甚至没看到悲伤。
“他……”路德维希的声音变了,她咽下去过多分泌的唾液:“你怎么会知道……没有消息,他一直没有消息……”
“我从东线回来。他就……他在我面前……”温娴吐出一口气,说完整这个句子:“他死在我面前。”
“还有呢?”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我觉得等军队送来消息,也许你们更能接受。”
“那么……是……”路德维希背过身,说道:“你是怎么接受看着他死去的?”
“我接受不了,一直接受不了。但是之后我又看着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死去,那是一个勇敢坚强的女孩子,再之后,另一个人也……我艹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以为这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但过不去,这些不过是十几天前发生的事。”温娴用左手擦干喷涌而出的眼泪:“或许十几年后,几十年后,一切都会好的。”
“在三九年,战争开始之前,我们聚在尼克的公寓里,那个时候整个军队,包括和军队相关的一切人员都很紧张,紧张又兴奋。约格尔盖着尼克的海军大衣,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嚼着果汁冰块,他似乎从来不担心战局。但他不可能不怕,不过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那两个心大的男人就知道往嘴里塞蛋糕,没能感觉到朋友的情绪。”路德维希整理好挎包,转身去拿大衣,继续说道:“这下就好了,他以后再也不用把恐惧压在心底。”
路德眼中干涩,她催赶着温娴穿好衣服:“快走吧,赶得及还能看到尼克劳斯炸厨房的场面呢。”
“我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
“是的,我认为这对他的斗志没有任何帮助。”
两人并肩走着,悠闲地如同在公园里散步,路德维希不停地干咳,走出不过五百米,她忽然折返,快速往医院的方向赶回去,温娴不明就里只好跟上,路德推开她说道:“总顾着和你聊天,把我自己的病人给忘了。你先往前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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