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人吃软饭没什么不好(二)(1)(4 / 8)
慢升起。
我确实不大相信这么低沉的声音是从他的嘴、喉咙或鼻子哪个地方发出来的。
我甚至不大确信那声音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
就像师姐说的,这声音好像从地表沿着大树的根脉从远处传来,或者是从遥远的巨大修长的牛角中吹出来,踩着千万里的树梢、麦芒和冰山的雪皮而来。
师姐附在我耳边说:“他这是在召唤含衮吗?”
果然没过多久,似乎听见极其清亮尖锐的哨音在脚下的林海中响起来。
那声音像口哨,但又有种金属的硬度;像汽笛,又有种禽鸟的婉转。
尖厉时,如同一根铁丝抛向空中,或玉瓶在寒夜中突然迸裂。而轻灵婉转时又好像美人额上的金叶时而闪耀,或者回转于兰蕙之圃不时幽香。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脸色黧黑、细瘦如刀的人来到高耸的岩石之下。
他背后背着一面蛇皮鼓,脚旁放着一个几乎半人高的苇篓,里面满满的蘑菇。
我和师姐大眼瞪小眼,心里想的都是一样:“聋子怎么能听得见呼麦的召唤呢。”
难道真是有点半仙气。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憔悴劳累、眼神混沌的人,真看不出什么神仙气,反倒像刚从电椅上放下来的。
宝力高跟他比划着。
他空洞的眼神和木讷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宝力高却每每地翻译出含衮想说什么。
含衮有个女儿在吉阳市里,含衮想带些新采的蘑菇给她。
“他为什么不和女儿一块住呢?这个地方似乎太苦了吧。”我说。
宝力高摇了摇头:“儿女有的是来报恩的,有的是来讨账的。”
晚上,含衮就住在宝力高家。
虽然含衮浑身散发着松油、兽毛、泥土、汗酸等混合的强烈纯天然体味,不过宝力高父女似乎全不介意。
我们本来要去住旅店,但他们父女执意留住。
房子倒是够了。
宝力高去和含衮住,师姐和白丽音住,我是这种组合的受益者,自己一个人睡。
晚饭后,白丽音带着我们在农学院希望的田野上散步。
“含衮不是聋的吗?怎么能听见你父亲叫他呢?”我心里一直塞着这个大问号。
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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