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4 / 6)
维他命,还让她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倒是开了处方。她拿了药没吃,却订了机票去台北、上海到处自己找偏方,看中医。持续了一阵的汤药和针灸推拿没让她情绪振作,可是对失眠和全身酸痛却有改善。孩子大了,老公死了,有钱有闲,生活里的大事只剩下照顾自己,她想治本,反正一个人,又到处有房子住,就又来到香港听人推荐找知名西医检查。
“Dr. 周——亚——伦?听人讲过,但不知道就是你。记得你的英文名不是Allen喔!”贞霓拿着名片看了又看,人都长变了,老了相貌反而没小时候正气,名字也改了。长相陌生,聊起小时候却还是倍感亲切。
老朋友重逢后约着吃饭叙旧。古铜色调小包厢里望出去是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近乎黑色的桌布上摆着新鲜的大红玫瑰花和散发栀子香的白色蜡烛。英国人走了,可香港还是充满着殖民地的情调。对面坐着当年未及互道珍重的“老友记”,贞霓客中又有点“家”的感觉了。
“都是你,成日叫我‘阿肥’,所以一早改着了。”亚发开玩笑。“发”的香港拼音字母同英语“肥”,演电影的就算了,常要参加专业研讨会派名片或发表国际论文的大医生叫A Fat Chow确实须要多解释两句。亚发看见贞霓脸上常布的阴霾渐霁,就再加把劲,调侃自己道:“可惜姓不好改,所以一世人都是‘松毛狗医生’,Dr. Chow。”毛茸茸的大雄狮犬Chow-chow,简称Chow。
“都叫‘发仔’!乜阿肥?”可是几个弟妹喜欢乱给人取绰号,好像是叫过壮实的园丁孩子“阿Fat”。想到小时候,贞霓竟然微笑了。
她不记得上次有这样轻松的心情是什么时候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从离开门前植满梧桐的上海老家后就不见了吗?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呢!那么是从离开摆满了腊梅和水仙庆贺新年的香港父母家以后吗?那时她倒已经是个少女了。
可是做少女的时间太短了,才满十八岁就成了“黄陆贞霓”,听着哪像个少女的名字?可笑她离开家的时候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去美国读大学。比她大不多岁的小阿姨过年来走亲戚,听说贞霓年后去纽约住在黄家,就酸姐姐是想送女儿去“和亲”。兰熹毫不客气地皱眉就骂妹妹:“十三点!”贞霓还以为她们姐妹说笑话闹着玩。后来听说小阿姨刚到香港的时候也谈过黄家。
贞霓常常想:要是那时候没有被大她二十岁的丈夫黄智成看上,也许就上大学去了。贞霓只念到中五,虽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