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罗扬的日志:江山风雨谣(6 / 15)
所了解不多的张小姐相比,司马寻心与张小姐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通过母亲托人带来的几样绣品和一封家书,他知道张小姐的女红做得十分的好。但做女红是一般女儿家都会的,只不过有巧拙之分罢了。司马寻心的心灵手巧倒也并不在张小姐之下,这从他们的日常相处中可以领略到。而且,他不知道张小姐有没有读过书,但司马寻心是读过书的。司马家族在东北称得上诗书世家,司马寻心自从会说话起,她的祖父就教她《三字经》、《千家诗》,再年长些她进了新学堂,下学后祖父继续教给她唐诗、宋词、诸子百家以及《史记》、《汉书》、《二十四史》等等,十六岁以前她已经中学毕业,在当地她被乡邻们誉为“女秀才”。眼看东北不保,她带着祖父的嘱托到南京找哥哥。到南京后她继续就读于金陵女校,直到和哥哥一起参加激进活动身负重伤,兄妹离散,才迫不得已终止了学业。而此时她的家乡正处于日本人的铁蹄之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与家里早已中断联系,这中断的“联系”对她而言隐含着深重的危机。她是有家不能回了,或者说按照她祖父的秉性,那个诗书世家早已经玉石俱焚了吧,岂有苟活于世当亡国奴的道理?这是她带着祖父的嘱托走出家门时就已经想到的。在南下的路途中她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她和她的亲人们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十多年后,抗战胜利,当司马寻心重返故里寻找家时,从乡邻口里得知,她的祖父果然在日本人进驻屯子的当夜上吊自缢了。料理完祖父的后事,她的母亲投了井,而父亲在自家宅子里放了一把火后也不知去向。那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站在故居的废墟前,司马寻心没有流泪,她在想,所发生的一切大约都是祖父早就安排好的。
或许因了饱读诗书以及从祖父那里继承下来的秉性,司马寻心是一个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有强烈责任感的人,和她的兄长司马文心一样,她的心里时时装着那些流离失所的人,甚至装着“恢复河山”的天下事,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一种非凡的大气。这一点连堂堂须眉的罗崇文都自愧弗如,何况那个不到十岁就知道嫌贫爱富、看碟子下菜、再看人下碟子的富家千金了?张小姐做了绣品主动让她未来的婆婆罗太太托人捎到南京,也许是一个豆蔻女子出于对罗崇文的爱慕,想以此拴住远在千里之外的他的心;他又猜测,她是否还另有深意呢?比如罗家的名望,还有资财,是马县太爷家里绝对不可比拟的。否则马县太爷也不会在自家没有适龄女孩的情况下用外甥女来与罗家联姻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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