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国人的本性 (4)(12 / 19)
乐乐地活着。若临终尚有意识,我要笑着告别人间。
手稿仅一页半字迹,一字一格,除第二页有两处因添句而作了勾线外,无涂改。赵劲小弟说它品相好,果然是的。我一接在手中,立刻看了起来。而“宗英阿姨”也拿起我的一本书翻看。
那时病房里是极安静的了。
我看罢,感慨多多。已近中午,洒入病房的阳光更耀眼了。我抬头望她,见她置身于阳光中,低头看着我的书,满头白发熠熠生辉,仿佛她本身也在发光。我觉那时的她,美丽极了。
在一家普通医院的普通双人病房里;在连一张小小的足以铺开稿纸的写字桌都没有的环境中;在经常面对陌生住院人的情况下,她居然能保持良好的心态读书、写作,以八十八岁的年龄而言,我觉得她活出了格外令我大起敬意的诗性。
我说:“宗英老师……”
她抬头看我,笑道:“不打算改叫阿姨吗?”
我也笑了,表示应该告辞了。
她说:“快开饭了,你俩不走,护士会往外请你俩的。”
赵劲看一眼手表,惊呼:“哎呀,怎么十一点半多了!”
我便起身,对她点一下头。
她也微笑着对我点一下头。
当我和赵劲走到病房门口,我站住了,不由得回头望她。
她也正望着我,依然微笑,举起一只手,摆了摆。
我说:“以后我会每年都来上海看您。”
她说:“文学是人性之学,好的文学是好的人性之学,这更是文学的永恒主题,我希望你坚持这样的创作道路。”
我心中一暖,眼中一热。
老师也罢,前辈也罢,阿姨也罢;弟子也罢,贤弟也罢,小友也罢,总之那一个上午我寻找回了一种人世间的真情,并领悟了它的意义。而且,从八十八岁了的黄宗英身上,学到了宝贵的“知”、“识”。
在马路上,赵劲小弟对我说:“晓声哥你知道不,我和妈妈对你的名字可是一直感到亲近的。”
我说:“我现在知道了。”
停顿一下,又说:“小弟,今后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晓声哥。可以告诉我的,千万告诉我,不许自己默默承担。”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了解——在上海,黄宗英身边的依靠便是赵劲。
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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