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4 / 6)
今日押解了在皇甫街活捉的游击队匪徒往县城去,要经过涧子寨,上边要求沿途村民都得出去看!徐老板一听保安团,自个就又哭起来,哭得直翻白眼,众人赶紧舀碗浆水往嘴里灌,摩挲了一阵心口才缓过气来。保长没让徐老板去,我说:我不是涧子寨的人,我陪徐老板吧。保长说:你在我的地盘上你就得听我的,去!赶了所有人都站在了官道边。
在被押解的人中,我看见了四凤,她穿着一件新衣服,却沾满了血,担着一个担子,担子的前笼里放了块石头,后笼里就放着她哥三海的头,嘴张着,塞着一条尘根。四凤没有朝人群看,一直在和她哥说话,说爹和娘是在你当了游击队后被抓去了镇公所,受不了折磨和羞辱才上吊死了,是用根绳子拴在窗棂上,一个吊死在窗里一个吊死在窗外。说清风驿东街口的柳姑娘对你一直有意,但你当游击队了,她才嫁给了街后村卖挂面的张小四。说你怎么就藏在水瓮里呢,藏好了为什么又要动呢?说一月前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一群狗和猪在自家的院子里说话,它们都是被你阉过挑过的。接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或者停下步说她要尿呀。保安团的人却用树条子抽打,说:尿呀,往裤裆里尿呀!裤脚里就流下血尿。就在四凤后边,是一头驴,驮了五个受了重伤的游击队员,他们一个压一个被垒起来。押解的保安停下来坐在榆树下歇息,驴先站着,后来四蹄就跪下了,再往起拉不起来,有人就说:这么重的伤,不到县城就该死了,还累驴干啥,干脆挖坑一埋算了!便有个当头目的拿棍儿在五个伤员身上敲,敲一个不动弹,再敲一个不动弹,又敲了三个,其中一个呻吟,两个也不动弹。就下令埋了。要埋就得挖坑,保长让村里人挖了坑,却没人往坑里抬死人,他们就拉着那些尸体的一条腿或一只胳膊扔进了坑。我说:要放平呀!村里人说:那你去放平!我便下了坑,将四个尸体一排头朝西脚朝东放平。有一个在拉时掉了一只鞋,我说:看鞋在没在驴那儿?果然鞋遗在驴那儿,被踢进坑里,又扔进了最后一具尸体。但我在搬动这具尸体时,尸体说:你把我面朝下。我这才知道他还未死,就对那个头目说:这个人还活着。头目说:就你多事?!上来,填土啊!那人嘴张着还要说话,而我已听不清,俯下身了,他在说:面朝下了填土不砸脸。我说:噢。翻他的身。他又说:以后有人来,你说王朗就埋在这。我把他的脸刚朝下放好,坑上就开始填土,急忙爬出来,一会儿那坑就填平了。
以后的四五天,每当我一个人在药铺里,风刮得呼呼响,耳边老觉得是那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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