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5 / 6)
朗在说话。有一个夜里,我已经睡了,突然听见门在响,唰啦唰啦,我心里还埋怨:这么晚了谁还来买药材?穿了衣服下炕,从门缝往外一看,竟然是一只狼!这只狼一身灰毛,眼睛发绿,用前爪抓了一会儿门,卧来低声呜呜,又掉过头去,用后爪刨了土,土就撒在门上,又是呜呜,好像是让开门。涧子寨一带狼多,这我是知道的,当然就不开门,还在门后又加了一道横杠。那狼见不开门,就把什么东西叼着放在了台阶上,然后坐在台阶下再次呜呜地叫,叫过三声,转身才走了。这一夜我没敢出门去尿,直到第二天太阳泛红,徐老板来了开的门,门口放着一个银项圈。这明显是狼吃了或抢了谁家孩子,将孩子戴着的银项圈给我的,可狼为什么要把银项圈给我呢?纳闷到晌午,忽然明白,我把那个叫王朗的游击队员面朝下了没让埋时土石砸着他的脸,而可能是我听错了,他不叫王朗叫王狼吧,阴魂附了这只狼,来感谢我的?!于是我在做好了晌午饭,端了一碗去埋人坑祭那些死鬼,就碰着了匡三。
匡三穿了一件很烂的衣服,可以说半个屁股都露了出来,头上戴着草帽,走路一瘸一跛。他完全不是以前的匡三了,但我一眼认出他就是匡三。我一把将他拉到大树后,说:你咋敢从这儿走?匡三说:这官道我不能走?!我说:你不是跟老黑走了吗,老黑是游击队的,到处贴着捉拿老黑的布告哩。匡三说:谁说我跟老黑走了?我跟他走出清风驿就不跟他了!匡三把祭在那里的一碗饭端起来吃,问我怎么在这儿,我说了我住在徐老板的药铺里,他就要跟我到药铺去,我没让他去,谎说我得去村里某某家办事呀,就匆匆离开,他在后边还说:你祭饭也不用个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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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徐老板仍是去住了涧子寨坡底的房子里,只留下我还在药铺看门。坡底的那家是个寡妇,徐老板和寡妇相好只给我知道,我说过,你放心我住在药铺呀,他说你阴阳两界往来的人,谁敢惹你,何况药材你又不能当饭吃!徐老板信任我,我就煮了一壶茶慢慢喝呀,匡三就寻了来,说他要买药。可他买药只说药名却认不得药样,我也认不得,他让我带他去找徐老板。我不愿意。他说你不带我找也行,就在铺子里找吃的,一时没找到吃的,便鞋不脱衣不解睡在我的炕上了,说今黑他不走了,明日后日也不走了,热糯米糕就粘在你狗牙上。我没了办法,只好带他去敲坡底那家寡妇的门。敲了几下,屋里有动静就是不开,我说:是我。 门开了,徐老板是满头的麦糠,披着衣服披反了,骂道:三更半夜的鬼催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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