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19 / 23)
谈吐,倒也能使人注意不到他们的衣饰。这一堂佳宾,都是知识分子。叫人觉得一花,一锦,布置得都不俗。眼前没有可厌的面目,耳中没有絮聒的无聊应酬。整个礼堂便是十分可人意的了。
这里,那里都是芬芳的花;石竹,月季,夜来香,绣球百合,金银花,缅桂,香草。雪白的桌布上,摆好了耀目的银质刀叉,玻璃器皿,乳白色的瓷盘。这里用的是西式喜筵。洒在桌布上及白色窗纱上的是嫣红,绛紫的蔷薇花瓣。
女孩子们的衣服总考究美丽些。她们便都引人注视。她们还有一种特殊的质性;就是最爱在别的女孩子婚事里尽力帮忙,所以此刻她们便如一群花蝴蝶在这花园里枝叶缭绕中穿来穿去的飞着。丝质的衣服,在明窗下闪闪发光。太太们,便在前言不搭后语的寒暄中分出精神来打量她们。脸上露着笑,心上想:“这小妮子!多逗人爱,不知道有婆婆家没有!”
这几个男学生走了进来一看熟人不少,使分头闲话,帮忙做事去了。伍宝笙同蔺燕梅则不在礼堂里。范宽怡说:“她们在后台呢!”
冯新衔才走进来,同小童在一起没有走几步,那边过来了沈葭。沈葭今天打扮得娇艳得很。“咦!”小童说:“你不是伴娘吗?怎么不在后台?”她笑了一笑说:“不忙。”便拖了冯新衔一同去见她父母亲去。他们还不曾会过的。见了之后冯新衔挺规规矩矩地,和老人家谈话。沈葭在旁边倒显得伶俐得多。一同来见的有小童,大宴,朱石樵等,便在一边笑。说起冯新衔和他们几个人在学校主修什么功课时,小童顺便就说:“冯新衔已经是助教了,他功课好得很。还常常写文章呢!”沈先生说:“日报上的随笔罢?我见过的。”
“那是短篇。”小童最是隐恶扬善不遗余力:“现在长篇作品已经开始了!”冯新衔想拦也来不及。急得直绞手指头。
“长篇?唉!是小说罢?”沈太太接过来说:“我就是爱看长篇小说。没写完罢?我看得慢,写一段儿看一段儿也成。”
“刚刚动笔。”冯新衔说。他当了沈先生沈太太也不好怪小童,也不好怪大宴,朱石樵。这一面又要和沈太太说话:“写得不好,是学学写作的意思。一点儿关于学校生活的事。”
沈葭是一直睁大了眼睛在听着的。“新衔!”她说:“原来你是跑到乡下去写小说去了!学校里的事,有我没有?”
“写小说倒也是件好事情。”沈先生说:“稗官者流,史书也要借重的。今日春秋校事明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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