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19 / 23)
”孩子越聪明,这个危险越大。
“活着为享乐。”“活着为活着。”这当然不是答话。“活着是有极大使命的!……为全世界为全人类!”
“那么全人类又何必活着呢?全世界又何必存在呢?”
这样一个动荡的世界,这样一个枯槁解脱的思念,便使很多天资极高的孩子们觉得人生真如戏。真真假假。
如戏的人生既已上场,不要大得意了,早早找个下场。真能邀天眷顾,下场得早,又不免觉人生如梦,虚虚实实。
蔺燕梅这样的思想,学校中的同学里不知道多少人有。平时精神健旺时,可以一时不受它骚扰。但是在极度紧张工作之后,疲倦昏沉之中便会想到:“我这是所为何来?”
有时他们也想到撒手一死,真是最省心的事!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感情?终了是一场空。名誉,功业?不如让给高明罢!有什么是不能放手的呢?有什么是非做成不可的呢?何况有人说过:“自杀是伟大志愿的消极表现!”
只要有一度被这种思想冲进自己的健康线来,那么心上便永远是阴霾和阳光斗争着了。再也恢复不了昔日的快乐,昔日的宁静。
在这样的一个时期办教育真是一件困难的事,不用说领着学生加深基本学识训练,光说把这一群小暴徒拘留在校园之内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记得学校当初在长沙准备到昆明来建校的时候,一群脸上堆满了渴望的学生跑去找到学校当局喊着:“我们不要再建什么大学了!我们要非常时期教育!”
“对!非常时期教育!”
他们终于是被安静下来了。学校答复他们说:“非常时期的教育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之所以到了今天,有了这个非常时期来折磨我们,就是因为我们的‘常教育’没有办好!”
这样的话怎么能够落到那时节,那样年纪的人心里去呢?学校当局只有不顾这些,只有依了政府既定的国策,把常教育办下去。四五年来,全国六十多国立院校都建起来了。失去的学生重复吸收回来。固然常教育也满足了许多自私人的目的。而并不足为教育病。谁也晓得教育是定要国存与存的。也只有敌人才来破坏我们的教育。
常教育偏如淘金琢玉一样,乱不得,急不得。办的人比先前更要困难了。学生不受安抚,急躁不耐慢功。社会又断章取义地发表不负责任的批评。百年树人成功之日谁还记得这一番苦心呢?
这其实正是眼前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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