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2 / 23)
面我希望能晓得的消息,从你们哪一个的信里也得不到。燕梅的信上总是:‘我真忙!我又看完了雪莱的无神论了!若不是一暑假中忙着念了点儿书,我的英文程度真不够去懂雪莱的!真后悔不该去参加夏令营!从西洋文学史一课的内容来看,从此以后,三年的工夫,精神,全放在书本上,天天开夜车,也念不完该念的书!’这是她的信!这是你这当姐姐的人教的罢?你以为她这样下去有好结果吗?光说念成一个书虫罢,这都不是个聪明的办法哩!一天双城记!一天柏腊图对话录,等一会儿又抓起失乐园,等一会儿又是无神论之必要了!乱来!简直是乱来!念书也不挑一挑!乱念!
“没有能力选择书的时候,真不如不念!一个暑假,把人念老了。半个学期,决定了她一生。
“她是决不该走上一条研究死学问的路上去的。她一腔热情得不到好的培养!一旦她成为一个怪脾气的学究时,我非来质问你不可的!这一朵儿玫瑰才在校园里开了一年,你们便要把她摘下来,泡在药水里,变成死生物了!
“她接近余孟勤?!真气坏了我,余孟勤是园丁?他不配培植这一朵花!不许他把有毒的水浇在她身上!
“你们以为她本性接近书本子吗?以为她一年级的成绩难得吗?告诉你们吧!那一点点成绩,以她的聪明来说,真是毫不足奇。这是一条太容易走的路,她已经有这个倾向了。你们又从虚荣心上鼓励她!
“我再说一句;她是太热情,太喜活动的一个人。也许依了现在的路子,她学问可以成功,而她人生终必失败!你看她信上那些‘!’罢!这一顷洪流,必激成祸患!……”
伍宝笙看了史宣文的信,心上越想越难过起来。她一遍,又一遍地看了,不觉伏在枕头上痛哭了。她想不透史宣文为什么近来这么误解她,说话这么委屈她。
她自己非常想念史宣文。她想史宣文同自己一样地做了助教。自己还是不曾离开母校呢!仅是搬到南区这教职员宿舍。住一个单人房,便觉得孤凄得不得了。史宣文走得那么远,连朋友都分开了,更该多么难过!想想在学校的日子,过去的生活常常清清楚楚地回到她眼前来,两个人沉醉在自己的功课里,一霎间,四年过去了。谁的生活,思想都那么单纯,又都那么清楚地为另一个人所知道。谁的临毕业时的感想也都告诉过另一个人,而又为另一个人所同情,所同感。哪想到,才半年不到的工夫,便会收到她这种口吻的信!
是谁想着法儿领着蔺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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