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1)(5 / 22)
细谈。
小童又从提包中给她取出手巾来,让她自己擦了,告诉她不可去舐嘴唇,它一下便可以结疤。两个人便先不说话,去整理这座位上的水。蔺燕梅也站起来把身上的水抖落。
这种不经心,却是习惯了的日常生活琐事,在人心意烦乱时,正如识途的老马,会把背上斗伤了的武士,驮回家来将息一样,可以把人纷乱的神思暂时收拢住。两个人弄了半天,才收拾清楚。小童又抢过提包来要代她整理,又要偷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吓得蔺燕梅忙来抢,又吵了半天。
过了一下,范宽湖兄妹进来,小范说:“前面就是呈贡了,我们非下去不行了。不久开学,上城再见。”范宽湖走上来要说话。小范一把要强拖他回去。他这次用力站定了,不退,对蔺燕梅说:“燕梅,我保留下次见面时向你解释的权利。”她听了低下头,点了一点。他们就走了。小童把提包中他们的盥洗用具交给了他们。他们一下车,卖菜人便纷纷挤上来,这时已是早上七时,天色大亮了。
蔺燕梅不习惯于斥责别人,这次的事也无从斥责起。梦醒时自己正用臂圈了人家呢。况而事情说大,固然对自己一年来愿心说是大,说小,眼前日下,比比皆是。真是难谈得很。好在眼前这个小童以她的眼光看来,是个兴趣在别处的人。两个人就彼此装作仿佛不知道有这么一场事似的,谈昆明,谈史宣文在重庆的事,谈大宴要办学校了,他的小兔子要生更小的兔子了之类的事。
当然蔺燕梅心上明白小童除了说这些话之外,也不能说别的。她也就只有听着。但是到底心不能在这上,所以又常常出神,答非所问。小童便怪她又要作梦。她就抱歉地说她并不是又在作梦,而是想些别的事情。她心上难过,不愿一人在外,她此刻想家。
小童听了也不禁默然,暂时收拾起纷乱的思潮,怨学校中的环境未能把她爱护好,令她伤心欲离去。她呢,看了小童也都心事重重,不觉后悔说出一人在外的话,冷落了同学好友。于是又打起精神来说闲话。她不觉感激得很。感激这始终这么善良,这么小孩脾气,不知事的小童。
其实小童眼中的蔺燕梅确是有点变了。这是他自己的心上受到的影响,而觉得人家变了。这影响如何解说呢?他一直觉得蔺燕梅是大家的妹妹,玩一起玩,念书一起念书。学校里有她便如同家庭中有一个聪明懂事的小妹妹。今天一上车看见范宽湖吻她,便似乎忽地心上觉得自己观察不对,而很郁闷。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道理。仿佛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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