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8 / 20)
倒。这变化之奇突,简直可怕。他们这种作了一场春梦的人,此刻昆明市里不知道有多多少少。他们起来得也太快,倒得也真彻底。你不见这两天小报上净跟他们开玩笑么?昨天还在大酒楼连夜请客呢,回家去,桌上一封急电,他就是个大债务人,要下乡躲债去了。过几天再见他时,口袋中连买一包香烟的钱也没有了。”
“对了,那个宋捷军怎么样了?”史宣文打断了她的话头。
“宋捷军据说也完了。”伍宝笙说:“他娶了个缅甸太太你听说罢?”
“我怎么不知道!瞧你这记性儿!”
“跟人跑了!”她也笑了,便接着说:“这个你没想到罢!当初谁也没想到。还仿佛听说他俩怪不错的。谁知道一逃难,把那位太太从前的一个情人给冲了来,就像涨潮时顺水飘来那样,两个人一见面,没几天,便把她带走了。她到底过不惯中国生活,并且她始终不学中国话。”
“那么,宋捷军呢?”史宣文听了热闹,偏了身子坐过来问。
“宋捷军也妙。他连找都不找。他的生意做得反还稳当。也是运气好,趁势收摊,虽说不多,到底剩了点钱,跟着就带了他的那个小喽罗,邝晋元坐飞机到重庆去混事情去了。你说的昆明逃难容里,还该算上他们一份儿呢!这家伙将来还不知道要做出些什么事来!冯新衔,余孟勤还常接他信。余孟勤不大理他,我还劝过,说开除离校的同学的教育责任我们再不管,他们更危险于在校中不好好念书了,听说最近他也给他写信了。”
“那么宋捷军运气比那一位倒好得多了。人财到底不曾两空。”史宣文笑笑说:“还给他剩了一样儿!”
“学校里可不就是这么说吗!”伍宝笙说:“他们做生意还不是跟赌博一样?所以小童他们说他是情场失意了,赌场才保住了本。不过像他这样好运气的所谓新兴商人——这是朱石樵给起的名字,是绝无仅有的了。他们多半是顾前不顾后的,又是光看枝叶儿大,地底下是没有根基的,就和他们买卖的门面一样,木条子钉一钉,涂了洋灰,划上线充石头,门口汽车多跑两趟就震得一片片儿地往下掉。这时看出凌希慧她们家那种老字号的根底了。人家当初也没赚份外的钱,依旧是老规矩,作批发生意。此刻一丝儿也没撼动他的!那位先生若娶了凌希慧去,说不定倒救了他一命呢!”
“那也不一定。”史宣文说:“也许把凌家本钱一块儿给送进去了呢!你也别说得高兴了,就不讲道理。新兴商人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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