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冬之篇·鸦旗(5 / 10)
,对作为个体的脏兮兮的黎民不感兴趣,挨了伟人先哲很多的骂仍不感兴趣。每次出征,背景总是冷冰冰的冬季晴空,乌鸦栖息的黑色树杈,难以绕行的山峦与关隘,以及便于兵败自杀的芦苇丛……北蝉参与过围困宋国都城,见过鲁国贿赂求和赠送的纺织工;也曾戴上缟素,将船体漆成白色,为君王服丧。地图上看起来那么遥远的国度,不过是每年冬季用双腿就足以丈量的城邦。
楚庄王驾崩后,楚国霸业开始衰退,骇沐国王的事业退缩回海上,是继续向楚军投入人手,还是倒向雄心勃勃的吴国?这一年大斋宫的粮船也没有来,在派出正式使者之前,得先刺探风声,一帮帮乔装成渔民、行商的外越人来到吴越港口。蚕花节是越国最重要的春季节日,为蚕宝宝祈福而举行。
“北蝉。”有人在黑夜中叫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他长得很像父亲。很多年前,这孩子用侍童扛的铜钺砸伤他,把他拖进走廊尽头。模仿父亲一样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等北蝉反应过来时,这孩子正想掐死他。他对孩子体内储蓄的那么多的暴力感到好笑,安静地扶住他,男孩垂下头哭泣起来,“滚开,恶心的鼻涕虫!”他咆哮。
“你父亲玉体安否?”
“庄王驾崩的消息抵达时,他也跟着跳海自尽了。”现在他是一家之长了,父亲死后,他看到家臣的谄媚,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少年,会有人如此讨好吗?于是他冷笑,对这些人也很残酷。亲近贤明的人,远离奸佞之臣,谁都这么说,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分辨得出好坏。他把家搬到贫瘠的海边,不再砍去会稽山以东囚犯的手脚,而是押着他们开山采石伐木、修建海塘,这是建造在流沙上的土木城堡,一再被连天巨浪冲毁……他是来接收埤中、诸暨两城的城防抓获的小偷小摸的,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相貌,快乐而自强。教训夜归的少女,让她们快快回家,她们咯咯笑着跑进小巷。北蝉感到恶心,虽然这种恶心他已吞服了十几年,在这刑罚家的儿子抱着他哭泣的前夜,和表哥们一起肢解了一个过路的杂耍艺人。出于对他父亲的愚忠,北蝉帮他把破碎的尸体沉入深渊……北蝉就像下水道,所有肮脏的血污都流经他身体而过。
每个人都把最肮脏的东西掷向他,视为理所当然。
少主把北蝉领进大斋宫的晚宴,为舞女们送去珊瑚,她们往浓密的发辫里插上长枝珊瑚,如同一头头麋鹿。大斋宫的权势被她的市攻蚕食,感到越来越拮据,期望雇佣一批外地的亡命徒,前往句乘山给市攻一个教训。大夫内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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