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冬之篇·鸦旗(4 / 10)
,打着呵欠,却不知道另有离开此地的向上台阶。他的母亲至少还有勇气,跃身入海,一瞬间的飞升,永远地离开。
这一年,观众中有他的国王,骇沐国的国王明明知道他的属民为什么吃人,但不禁止也不作任何改变,况且陆地上的傻女人为救下那些“头生子”,愿意用与婴儿等重的稻谷交换,这意味着他可以靠这种陋俗赚钱,需要被杀死的人越多。他就越富有,乘坐从北方不冻港买来的马车,在船与船之间连接的平台驰骋,豢养一批劫掠船头,把国与国之间的贡赐礼物抢入后舱。这一年,北蝉作为男人的礼物,被送还给他的国王。
他喜欢醇酒、华服、没有止境的微笑,他厌恶捕鱼、耕地、躺在狭小的船舱里望着蚌壳磨制的明瓦,等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日月交替。用身体去冲刺、去撕裂、呻吟与呐喊,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别的逃离之道。
从北到南,冻结的海湾上,海豹挪动布满斑点的肥躯。被猎犬吓得嗷嗷叫,海岸上还有一些建筑物,朝北风洞开,丧失了主人的灵魂穿过窗缝,发出同样的呜咽:这些茅草房经常被烧毁(有时仅仅为了寻开心,外越人乘坐着描绘眼睛或是海龙纹的快船,把农民的脚搁在灶台上烤。挖出他们埋起来的稻谷,割下驾着马车的领主的头,戳在渔叉上吓唬过路人),在管仲之前的时代,齐国和吴国的君王们经常重建这些可笑的海防,所谓的“历史”,不过是反复修建又反复被烧毁的水门,和城墙上被新兵刻写的一句笑话或思念的芳名。在顺海岸线起伏的长城后边,有着不断变幻的道路,结满薄冰的池塘。时常被砍伐殆尽的树林,不停流动的边境线上,永不停歇的劫掠者、纵火狂和刺客走过,有些皮肤黝黑、个头矮小,如同猿猴一般敏捷;有的穿着犀牛皮甲,胡子上系着红色蝴蝶结;有时外越人混在军队里,举着绣着展翅的凶鸟或是难以辨认的字符的旗帜,骇沐国王出售他的水手和剑士。吴国与越国的水手们常常混杂在同一艘楚国船上,吵闹不休,在风暴来临时却口衔短剑,同舟共济,他们两手冻疮地挥舞着剑与长铍。身影被画在陶罐上,作为文功武略的修饰花纹,位于行军路线上的乡野、城市、国家经受成千上百的入侵、焚烧、围城、辩论和盟会,铜铸的食具被熔化、被重铸、被铭刻誓言,从东搬到西,从南抢到北。步兵和水兵的鬼魂频频迷失在那无可名状的山道河川之间,他们生病的国王们和厨师谈论治国的方略,从王后和嬖幸们身上榨取同盟和爱情,养一批批优伶乐师和伟人先哲,国王们喜欢白鹤、獒犬、千里马、吴越宝剑和牛耳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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