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7 / 10)
意,自成婚后,便渐渐敛去了一切飞扬的神采,谨守规矩,如此数年下来,媒体对他的风评便渐渐从纨绔子弟转至年少有为,时常在各种时尚杂志上充当封面人物。便是此番回到家里祭祖,他亦是立即便脱掉西服,依照父亲的要求,换上了青色的长衫,手纳的布鞋,恭谨站在最前列,严格按照祖制要求行为,以示不忘祖先教诲之意。
今日是大哥主持祭祀仪式。他偏爱我,便指明要我帮忙。我不懂规矩,在上香时,看到哥哥点火困难,便上前帮忙抓住香烛,笼起火苗。看到父亲沉下了脸,犹自不知道自己已然闯祸,待燃着了香烛,转头,见哥哥发愣,便干脆从他手里接过来,顺手在香炉里插上了第一柱香。
后来我才知道,依照家族规矩,第一柱香是唯独长房长子才能敬献祖先的,此事事关血统的纯粹和纯正,其他人是万万插手不得的。
如此乱了长幼尊卑规矩的事情,公然地发生在祭祀仪式上,所有人都一时被吓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我的母亲见机极快,立即便扑了出来,跪在父亲面前,以头触地,哭着说:“湛儿年幼不懂事,求老爷放过他。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有教好他……”
父亲脸色阴沉,盯着我看了几眼,见母亲连连以头碰地,碰得额头上一片鲜血粘连,终于挥手,说:“到天井去罚跪吧……”
我十分着急,想过去,却看到母亲抬头,十分欣慰的模样,说:“谢谢老爷!”用眼神示意我,
不许过去。
从早起便一直下雨,此时外间的天井里已经薄有积水,然而母亲走过去,毫不迟疑地跪在水里,穿过人群,含笑看着我,神情间充满欢愉。
无数的人围观她的惩罚,细细有声,大致是说这样轻的惩罚便遮掩了祸事,我的父亲太过慈悲。
雨越下越大,我穿过人群看她,看到那一束茉莉花终于渐渐被风雨打得零落,而她的妆容,亦在雨水中间渐渐模糊、渐渐黯淡。
她是我心中最美丽的人,而且印象中,她也一向最重视容颜。记得六岁那年,父亲说要回来,她一早便唆使仆妇把整个小楼布置得幡然一新,欧式的卧室里,又悬上了传统的灯笼红烛,比年节时更热闹了三分。反倒是那一日,她的穿着打扮异常素净,只发间攒着一束茉莉,说当年父亲看上她,便是看上了那一份素净,说她气质高华,有茉莉姿态。
今日早起的时候,她还曾笑着对我说:“何家刚从英国遣了一个理发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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