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笙歌忆绸缪(3 / 8)
,曾断过著名的炙发案;又刚直不阿,任荆州刺史部南郡从事之时,案杀宜城长、编县令,震惊一郡,可有此事?”他询问道。
我笑了笑,这些事难为他能打听到。说起这些往事,又触动了我刚才的心绪。
我被庐江太守周宣辟为掾史的时候,才二十岁,霎时间,我的境遇完全改变了,如同梦幻一般。第二天,附近几个里的父老都赍着牛酒,到我家来庆贺。我家的茅屋位于闾里最后面靠近围墙的角落,地势低洼,是全闾里最贫困的人家。门前狭窄的庭院院墙用土砖垒成,院子的左侧还单独垒了一个菜园,外糊一层黄泥,墙头插着一排篱笆,上面缠绕着碧绿的瓠子藤,金黄的瓠子花正在怒放,逗引得蜜蜂在其中穿来穿去,几个拳头大的瓠子幼稚地挂在藤蔓之间。院子里除了几棵苦楝树之外,还种着一些葵菜,日日将它的花瓣向着太阳。没到做饭时间,母亲就吩咐我:“去扯几把葵菜来,我给你煮了蘸酱吃。”我就老大不情愿地走进园子里拔着那全身毛茸茸的葵菜,还恶狠狠地将它的花朵扭断。葵菜和瓠子,是我童年时的常餐,直到现在我闻着它们的味道就想作呕。好在那时家里总会养几只母鸡,最盛的时候,母鸡们接二连三地从鸡圈里奔出来,兴高采烈地打鸣,这是它们下蛋后必不可少的行径。母亲就给它们洒一把米以为奖励。鸡蛋有时会蒸给我吃,大部分要拿到市集上换钱,积聚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直到如今我都很佩服母鸡的敛财本领,就是由于童年时的经验。做官后我每次下乡巡视,看见养鸡的百姓也一向是不吝夸奖的。
从来都是门可罗雀的家,一下子来这么多客人,可想而知根本容纳不下,而且我也舍不得让他们挤破我家的菜园。好在前后几家贫困的邻居知道后,都兴高采烈敞开门户帮忙,以方便筵席的铺陈。几辆漆得乌黑油亮的轩车,停驻在院子里,华丽的车盖与我家那颜色黯淡的、由竹席改成的门帘形成鲜明的对比。浅陋的小人乍一看见这种情况,肯定会惊奇得张大嘴巴,信不过自己的眼睛。然而,在儒学盛行的大汉,稍微见过点世面的人都不会为此奇怪。虽然我一直在县学为人厮养,同窗中不乏骄横的富户公子,但稍微有点修养的世家子弟,都因为我平日学业的优异,对我尊敬有加。
我同窗中一个叫左雄的,父亲名左博,当过县丞,家资百万,是当地望族。左雄本人一向才高,读书十行并下,过目不忘,为人也很倨傲,但在我面前,却从不敢略有骄色。空闲时他还经常驾车来到我家,和我畅谈律令和儒术。每次来的时候,他总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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