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国人的本性 (4)(9 / 19)
他回短信说:我小姨会非常高兴的,并给了我他唯一在上海的表弟赵劲的手机号。
赵劲我也是认识的。但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我竟没有勇气与他通话,也发短信表达意愿。
他隔日回短信说:晓声哥,我妈妈会特别高兴的,快来吧。
一称我“兄”,一称我“哥”,一言“非常高兴”,一言“特别高兴”,这才使我终于打消了种种顾虑。
八月,我应邀参加上海书展,于是提前一天前往。预先向接待方声明,第二天上午的时间绝对是属于我个人的,无须任何人相陪,也不许任何事侵占时间。
10点左右,我提着一个果篮,准时站在了称我“弟子”三十多年的黄宗英的病房门旁。小弟赵劲说他十一点到,为的是给我这个他妈妈的“弟子”和他妈妈一小时单独交谈的时间。恰巧受雇照顾她的阿姨走出,我问方便进入探望吗?阿姨说她已在等我了。
八十八岁了的、我三十多年前称为“老师”的黄宗英,端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前是一张桌面两平方尺左右的小餐桌,旁边是一张空椅子,那显然是留给我坐的。亮堂堂的阳光洒满病房,照耀在她身上。那一间病房不是她一个人住的单间,还有一张病床,其上卧着一位七十来岁的阿婆。两张病床之间有帘子,半拉开着,将病房一分为二。椅子很小,类似小学校教室里的那一种。供大人坐,实在是不能再小了。而那小餐桌,若摆上两只盘子、一只碗后,再就摆不下别的什么了。病房的空间有限,两张病床是必不可少的,在剩余的空间里,便几乎只能摆下那种小椅子和小餐桌了。却有电视,开着,肯定是为了照顾我和她的交谈,在看电视的阿婆电视调到了静音状态。
我说:“宗英老师,您气色很好。”
她笑了。
我放下果篮,坐在了她旁边。
她说:“何必还带水果呢?”
她气色确实很好,也许因为住院久了,面容特别白晳,然而嘴唇却极红润,如婴儿唇。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在阳光下白得圣洁。我曾听翟俊杰说,每次接待客人之前,她必定是要化一番淡妆的。这符合她的待人原则,体现着待人细节和对人的尊敬。然而我看出那日她并没化妆,以素面见我,证明她并没将我视为访客。她穿的却并非病服,而是一身完全可以在面对公众的场合出现的正式装。
我说不好意思空手来,也不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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