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国人为什么生气 (1)(21 / 23)
工人脾气,工人性格,又爽快又没架子。蒋子龙坐他们的车,给钱也不要!硬给也不要!忘年交嘛,能要钱嘛!说蒋子龙从来不嫌他们的车破。说蒋子龙可不是那种摆身份的人……他们说他们知道蒋子龙搬到哪儿去了,干脆送我直接到蒋子龙家岂不更好?
当然更好。
于是他们请我坐在车上等会儿。一个陪着我说话——其实是怕我等烦了,不坐他们的车了,另一个说是去办点儿事。
陪着我说话的,喋喋不休尽说蒋子龙。说得我对于他们是蒋子龙的“忘年交”这一点,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丝毫怀疑。知道我曾是北大荒知青后,又言他们也曾是北大荒知青。他们确曾是北大荒知青,不是北大荒知青,谈论起当年的北大荒知青生活,绝不会如数家珍。天津人那股子亲热劲儿啊,哄得我一阵阵觉得不好意思。
这一等可就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还不好意思太明显地表示出心里着急。
终于等来了摆弄方向盘的那一个——又拉回了两个客。两个想乘车的,一见那破旧吉普的尊容,一询问还是个体的,老大的不信任模样,掉头便走,并且嘟嘟囔囔地说了些受骗的话。哄也哄不转,扯也扯不回。我替他们讪的谎。
陪我说话的那一个却骂了句:“狗眼看人低!”
摆弄方向盘的那一个倒好性格,半点儿没生气,也没多么沮丧,冲我笑笑,亲昵地说:“你再等会儿啊!”还等?
可人家是那么亲昵地说的……
我委婉地回答:“走吧!别正赶上人家吃晚饭。顺路也许有招手的。”
“不就是蒋子龙吗,不就是子龙家吗?正赶上吃晚饭怕什吗?赶上就吃呗!您是他朋友,我们是他忘年交,吃他一顿晚饭还不是吃得有理吗?实话跟您讲,咱们这车,得躲着交通警察开,给瞅见了,不是罚款,就是扣车,哪儿敢路上揽客呀!”对方却也坦率得可爱!
两位是蒋子龙的忘年交,能不等吗?蒋子龙好,蒋子龙没架子,蒋子龙不嫌他们的车破。蒋子龙不是那种摆身份的人,梁晓声若不肯等下去,不就不是好人了吗?不就太架子哄哄的了吗?不就分明是嫌他们的车破了吗?不就成了那种臭摆身份的人了吗?都说跑堂的腿,开车的嘴,倘他们四处传播,再有子龙那么优秀的“样板”比着,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何况已经等了很久。何况没有子龙那一层面子碍着,还有北大荒知青这一层面子碍着哪!等呗!反正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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