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国人为什么生气 (1)(22 / 23)
他们的光,蒋子龙必管饭。就又等了一个小时。
陪我说话的那位,业已山穷水尽,没得什么话题了。而我,急劲儿过去,等得也困,听得也困。
幸而摆弄方向盘的那位回来了——还是没揽到客,可便满脸的不高兴。也不道声歉,上了车就开。那车,专拣小街小巷交通警察不涉足的市旮旯开。天傍黑,总算是到了一幢楼的背阴面。
“到了。”
“到了?”
“嗯,他就住这幢楼。”
“多少钱?”
“按程计价的话,您给五十吧!要是念点儿当年都是知青的情分,您就多给十块!”
没有计程器,说得好像有计程器似的,好像它在他们心里。
“有子龙这层关系,咱们怎么都好说,是不?”
另一个不失时机地、一语双关地垫上这么句话。
能不多给十块吗?谁叫我找的是蒋子龙呢?谁叫我碰上的偏偏是他们这么两位蒋子龙的忘年交呢?
“他家住几层呀?”
“记不清楚了!你问开电梯的吧。我俩去买瓶酒,随后就来!”
他们便开车买酒去了。而蒋子龙并不住在那幢楼里……
给天津作协打电话,已没人接了,早下班了……
再说我也不知道天津作协在东南西北哪一面儿……
待见了蒋子龙,也不好意思提。提了,必遭他一番挖苦,岂不更加窝囊?
正是:知青坑知青,有口说不出。
我的虔诚在于,或者我的肤浅在于——我曾那么偏执地认为,当过知青的,尤其当过我们北大荒知青的,男人都是汉子,女人都是好女人。仿佛全社会都变得恶劣了,人人都开始互相欺诈了,北大荒知青之间,也仍会有一种温馨的感情维系,也仍会有一种特殊的可信赖性存在。
我的大的失落,正在于此。
因为,曾有多少素昧平生的男人和女人,唐突地来到过我的家里,只要他们开口一说自己曾是知青,无论是北大荒的,还是新疆的、内蒙的、山西的,便会立刻受到我的款待。无论他们有什么困难,我都是愿意帮助的。哪怕他们本人不是知青,只不过他们的哥哥姐姐曾是知青,我的帮助也是同样全心全意的。我留他们在我的办公室住过——由于这种情况太多,厂保卫科找我谈过话,希望我提高警惕,谨免留贼纳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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