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4 / 6)
在尿里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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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组离开老城村的时候,徐副县长让我跟他们一块回乡政府,他说他要回报我吃些好饭。乡政府的饭果然不错,每天中午都是白菜豆腐汤两个蒸馍,再炒一盘回锅肉或者韭菜鸡蛋,隔两三天了还有一顿辣汤肥肠。徐副县长有一条被单,底色是黄的,上边又印有大大小小的黑色圆点,像是豹纹,晚上睡觉就盖着。他告诉我,这被单是匡三送他的,匡三从县兵役局调往军分区的前一个月,匡三邀他去家喝酒,因为喝得多了,晚上他们睡在一个房间,匡三就盖着这条被单。匡三不盖这条被单匡三就是一个人,瘦小的人,可匡三盖着这条被单睡着了,他就猛然睁眼看见匡三是一只豹子。因此他离开时匡三说:这屋子里你看上什么了,我就送你什么。他就索要了这条被单。徐副县长给我说得神神秘秘,但我晚上故意没睡实,半夜里看徐副县长,徐副县长在睡时把被单裹得紧紧的,而他一睡着,被单就蹬开了,掉在地上,他还是他,一只眼瞎着,一只眼睁着,鼾声像是在吼。后来,老城村的白土到乡政府找到我,请我能去给王财东唱一场阴歌,我已经答应了,徐副县长不让我去,他说:你咋没政治头脑!我说:啥是政治头脑?他说: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了,你给地主唱什么阴歌,让地主托生了再当地主,那革命不是白干了?我说:地主托生了是地主,共产党就有个批斗的事干了嘛!他有些生气,说:你给我贫嘴?!我也便认真了,再不和他戏谑,当着生人面就恭恭敬敬叫着他是副县长。当检查组最后离开乡政府时,我也便拿着徐副县长的一个便条去了县文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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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财东是草草地埋葬了的,过了头七,玉镯的脑子里总觉得钻了一只蜂,嗡嗡地响,时不时拿手拍太阳穴,见人就絮絮叨叨,说家芳是梦见一海的水,他就让尿溺死了,原来尿也是水。先是听者脸上给她苦愁着,其实她的话从未入耳,后来看到她就躲,她便遇见牛给牛说,碰见树给树说,她家门前的树叶子枯黄,不到半年树都干死了。到了夏天,她丢三落四得厉害,要到打麦场上的麦草垛上撕些麦草回来做饭呀,走到打麦场上了,吆了一声麻雀,便忘了她来要干啥,而从地里摘了个南瓜回去。要么,几天都不出门,用白粉涂她的那双白鞋,落上灰尘就涂,粘上一粒麻雀粪也涂,穿上涂了白粉的白鞋在屋里走,问着家芳你说好看不?白土从地里回来,都要捎一担土的,把土垫在玉镯家的猪圈里,他听见玉镯在堂屋里说话,以为来了客,进去看时,她一个人在屋里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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